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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文忠

作为山西省省会，太原是一座历史悠久、底蕴深厚的城市。那么，学者眼中的“太原气质”是什么样的？在6月12日举行的唐风晋韵·锦绣太原（北京）文化旅游推介会上，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钱文忠表示，太原是一座活色生香的城市，是一座把古老和现代、传统和当下、沉静和活泼结合得完美和谐的城市。

精彩观点

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太原，你会怎么说？你曾说过，每一座城市都理应有它独特的精神。那么你印象中的太原“气质”是什么样的？

这是一座把古老和现代、传统和当下、沉静和活泼结合得特别完美和谐的城市。

要用一句话、一个词来形容，这是一种简单化的做法，太原这座城市实际上是不可能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概括，因为这是一座丰富的城市。
前段时间，山西省委常委、太原市委书记韦韬曾经用16个字来形容太原，我觉得他做得非常好，用这16个字可以反映出太原的城市开放、现代活力、古老，各种各样的美能够结合在一起。如果要用贴标签的方式来形容太原这个古老又现代的城市的话，我会选择用4个字来形容太原，那就是“活、色、生、香”。在我心目当中，太原就是一座活色生香的城市。
太原的气质跟别的城市都不一样。在中国，像太原这样有古老悠久历史的城市，并不是只有太原一座，但是太原在其中特立独拔。因为它非常雍容、古朴、秀美、有韵味，但同时它又非常现代、有活力。所以这是一座把古老和现代、传统和当下、沉静和活泼结合得特别完美和谐的城市。

传统和现代不能分开，它就像一条河流，只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。基于太原的历史文化和发展特点，你认为兼顾传统与现代、守正与创新，要把握好哪些方面？

太原跟别的城市相比，独具的一种优势，就是在太原很多传统依然是活着的。

这里牵涉到“我们怎么去认识传统”的问题。在一般人心目中，通常会认为传统是和现代对立的，认为传统意味着古老、淳朴、缓慢、舒缓，但其实这个观点是不完整的。在我心目当中，能够在今天被称为传统的，在当年一定是时尚。如果在当年它不是时尚的话，不可能穿越几千年的历史时光到今天成为传统。
我们可以举一个最简单例子，比如在唐代最时尚的是诗歌，在宋代最时尚的是词，在元朝最时尚的是曲，所以到今天我们讲起唐诗、宋词、元曲，会把它们当传统，实际上它们在当时是最时尚的东西。
具体到太原这座城市，它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。韦韬书记用16个字总结太原，其中有4个字，我看到以后非常佩服，叫“烟火浓郁”，接着用了4个字叫“生机勃勃”。
这就是太原跟别的城市相比，独具的一种优势，在太原很多传统依然是活着的。比如晋祠，依然活泼泼地生活在太原人和全国各地、世界各地去太原的人们的生活当中。它是活的，它不是像我们讲的古代建筑，望之俨然，让你甚至不敢去接近它。它当然被保护得非常好，但这种保护是充满烟火气的。
再比如太原八景，这八个景色在今天依然是活的，是活在太原人民的日常生活、休闲当中的，是把传统结合在今天的。
太原有一种早餐叫头脑，是非常古老传统的，其背后有很多历史积淀，有很多关于傅青主（注：傅山，字青主，明末清初道家思想家、书法家、医学家，山西太原人。）的传说，但是到今天，太原人早饭还是在吃头脑。所以，在太原不存在传统和现代的断裂，而是传统和现代生机勃勃地结合在一起，这是太原文旅特别吸引人、特别有潜力的一个最重要的点。
我是南方人。南方有很多人是不吃羊肉的，不习惯。我能够在山西吃羊肉，而且非常爱吃，特别爱吃太原的头脑。我们要去挖掘它的历史，要对外来的游客介绍头脑，我想在全中国的范围内都很难找到像“头脑”那样文化意味非常深厚、历史传承清楚有序、故事精彩纷呈的一份早餐。

以你长期对传统文化的深入研究和你所观察到的城市发展差异来看，太原市如何进一步推进文化旅游深度融合发展？

太原的文化旅游要沿着历史的两个车轮进行，一个是保护，另一个是活化，不能保护成一种死物，也不能活化到没有根源。

我觉得太原做得已经非常好了，2023年旅游情况是有统计数字的，这个数字非常让人惊艳，文旅的发展、区域的人次，包括给当地经济增长所作出的贡献都很突出。
太原具有2500多年的建城史，地处汉民族与游牧民族的交错地带，地处中外文化交流的冲要地带，也地处农耕文明与草原文明的过渡地带，因此历史文化积淀深厚，多元文化融合共生。晋剧、莲花落、太原锣鼓、老陈醋、剪纸、晋祠庙会、琉璃、砖雕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太原世代相传，并且依然生机勃勃。其中蕴含着丰富的晋商文化、农耕文化、手工文化，传承有序，至今保持着完整的文化形态。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活态传承的方式，为传统文化注入时代精神，推动文旅融合的创新发展。在这一点上，太原得天独厚。
未来，太原的文化旅游要沿着历史的两个车轮进行，一个是保护，另一个是活化，不能把它保护成一种死物，也不能把它活化到没有根源。

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

钱文忠